论淮阴侯韩信之死  

赵珏琪
作者    通讯作者
汉唐研究, 2012 年, 第 1 卷, 第 1 篇   doi: 10.5376/shtd.cn.2012.01.0001
收稿日期: 2012年05月10日    接受日期: 2012年06月12日    发表日期: 2012年06月21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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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珏琪, 2012, 论淮阴侯韩信之死, 汉唐研究, 1(1): 1-5 (doi: 10.5376/shtd.cn.2012.01.0001)

摘要

淮阴侯韩信,生于乱世却生恰逢时,死于治世却死无可遁。纵观韩信一生,如贯日白虹。在他风头最劲的华年里,遇到了谙于帝王术的英主刘邦。君贤将勇,一度默契,却终湎于皇权与帝位的厮杀。韩信的悲剧是历史的必然,而究其因由却又是多方面的。本文以《史记》、《汉书》等史传为主要依据,从人物性格、历史局势等方面入手,来推敲淮阴侯韩信之死的种种原因。

关键字
淮阴侯;韩信;心理变化;性格;历史局势

淮阴侯韩信,是淮阴人,“始为布衣时,贫,无行,不得推择为吏,又不能治生商贾。”他不堪入仕,又难以从商,但他却有着独到的用兵之法。他是中国历史上伟大军事家、战略家、战术家、统帅和军事理论家,更堪称中国军事思想“谋战”派代表人物。

少年的韩信居无定所,曾受漂母“一饭之恩”,更能忍得“胯下之辱”。而后投军,先从项王项羽,后从汉王刘邦。史载,“汉王之入蜀,信亡楚归汉,未得知名,为连敖。”连敖,据考证为招待宾客的小官。可见最初刘邦对项羽的态度并不积极。韩信一度心灰意冷,月下出逃;却被萧何单骑追回,并引荐于刘邦,终得以拜将。

在拜将之前,韩信首先为刘邦分析了项王的优势与劣势——“项王虽霸天下而臣诸侯,不居关中而都彭城。有背义帝之约,而以亲爱王,诸侯不平。诸侯之见项王迁逐义帝置江南,亦皆归逐其主而自王善地。项王所过无不残灭者,天下多怨,百姓不亲附,特劫於威彊耳。名虽为霸,实失天下心。故曰其彊易弱。”然后又给刘邦提了扬长避短,攻其弱为我强的建议——“任天下武勇,何所不诛!以天下城邑封功臣,何所不服!以义兵从思东归之士,何所不散!”

这一番精辟见解,让刘邦对韩信有了一个重新的认识,“於是汉王大喜,自以为得信晚。遂听信计,部署诸将所击。”

在战争中,韩信的军事才能逐渐显露。楚汉战争的前期,韩信用“明修棧道、暗渡陈仓”的战术占领了咸阳;用“背水一战”的战术占领了赵国。而楚汉战争的后期,韩信又用“十面埋伏、四面楚歌”的战术打败了项羽。可以说,韩信的所有战争都是出奇制胜,堪称经典!

《汉书》评其能,曰:“功高无二,略不世出”;但也正是这位用兵如神的开国将军,最终落得身首异处、夷灭三族的下场。

那么,韩信的悲剧究竟是如何造成的呢?

1 韩信之死的祸根所在
关于韩信之死的祸根所在,古今学者评论颇多。我比较赞同的看法是出自唐代司马贞《史记索隐》中的意见,“信所以当诛,以其功高盖主、自伏祸根也”。当代学者李占忠的《功高盖主终是祸,情义稚重遭杀身》一文中也曾分析过这一点,本文就不再赘述了。

刘邦与韩信开始应是王与将之间的关系,但后来一度曾有两次转折。这两次转折所对应的两次历史事件,分别标志着两人关系的微妙变化,更将韩信之死的序幕逐渐揭开。

第一次的转折是韩信请封假齐王。“当是时,楚方急围汉王於荥阳,韩信使者至,发书”,请求封为假齐王。这件事使汉王大怒,骂曰:“吾困於此,旦暮望若来佐我,乃欲自立为王!”刘邦的恼怒显而易见,张良和陈平却“因附耳语曰:‘汉方不利,宁能禁信之王乎?不如因而立,善遇之,使自为守。不然,变生。’汉王亦悟,因复骂曰:‘大丈夫定诸侯,即为真王耳,何以假为!’乃遣张良往立信为齐王,徵其兵击楚。”

这件事表面上只是将刘邦和韩信的关系由“王与将”的领导与被领导的阶级关系,转化为“王与王”的相互牵制的平级关系;实际上却使二人的关系变得十分微妙。因为此时的韩信不仅有着极强大的军事实力,还有着极好的机会。

刘邦与项羽在楚汉战争中是公开的敌对,且双方在战争中都已经消耗了大量的兵力;而韩信此时是未公开的。在战争即将结束的关键时刻,刘邦与项羽谁也不会放弃战争。那么,韩信如果此时想要形成鼎足之势,则顺理成章。如果他想要继续坐山观虎斗,也可以“鹬蚌相争,渔翁得利”,夺取天下可谓易如反掌。如此进可攻、退可守的优势,对刘邦已经是一个威胁。

刘邦此时不过是汉王,韩信却要求封齐王,封王略地之心昭然若揭。韩信此举,无疑是一重磅炸弹,在刘邦的心中投下了封王自立的阴影。韩信一代英雄,真有自立之心也不为怪;但如此昭彰,便无异于自树为靶,提醒着刘邦要防他功高震主。这也就为日后的杀身之祸在埋下了伏笔。

第二次的转折是钟离昧事件。钟离昧原是项王的谋臣,在韩信改封楚王后,“亡归信”。但“汉王怨眛,闻其在楚,诏楚捕眛。”韩信与钟离昧同为楚人,高祖恐其合谋为乱;又有侦吏密报,韩信率众出巡,声势威赫,已有叛意。所以陈平献计,高祖假装出游洞庭湖,经至陈楚交界之地,待韩信前来谒见之时,将韩信拿下。韩信为解高祖疑忌以表忠心,竟然背信弃义,逼迫投靠其保护的钟离昧自刎,并割其首级,呈献高祖;但高祖不为所动,韩信仍旧被‘抓而囚之’。

这件事虽以削王爵降为侯告终,却使刘邦和韩信的关系变成了绝对阶级化的君臣关系。只有君主对国家具有绝对的所有权,其他人对国家只有被所有权,或者说是被支配权。只有通过战争成为君主,才能对国家具有所有权。而君主为了稳固对国家绝对的所有权,就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他的权力。此时的刘邦由汉王变为大汉的君主,韩信作为曾经帮助君主夺取天下的“工具”,他所具有的“夺取天下”的功能就要被彻底清除。

对于韩信这样骁勇善战的将才,刘邦绝不会也不应当养虎为患。韩信之死,至此已渐渐揭开了帷幕!

两次转折,反应的是韩信的功高震主对刘邦的影响。在不同的历史时局下,刘邦对韩信的处置与态度也大相径庭。“不过能将十万”的刘邦极具政治家的气魄和权谋,虽然他对韩信忌惮良深,却一直欲擒故纵,步步设计,由齐王改封楚王,夺楚王而降淮阴侯,杀机渐现。

韩信在有意无意间埋下的祸根,终于酿成长乐宫钟室之惨祸。而究其原因,与他本人的性格弱点也不无关系。

2 韩信之死的主观原因
韩信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略奇才,却有着两个致命的心理弱点。

第一,妇人之仁。前面我们提到过,在楚汉战争中,韩信有着绝佳的机会造反,自立为王;但他并没有这么做。韩信不反,说到底是不忍;而不忍,就是妇人之仁。更确切的说,他的妇人之仁来自于他的报恩心理。

韩信被封为楚王后,回到故乡,第一件事就是“召所从食漂母,赐千金”,报了当年一饭之恩,可见其报恩心理是很牢固的。韩信年青时贫困潦倒,虽胸怀大志,腹有雄才,却一直不为世人所识。这种成长背景导致其性格内向而孤傲,所以一旦受人之恩,便更加知恩图报。韩信出道后三易其主,终于得到刘邦赏识和重用,故而深感其知遇之恩,心甘情愿为刘邦披坚执锐,开疆拓土。这两个原因造成他的心理定势,使他的报恩思想根植于心,难以改变。据《史记》中所记载的韩信之言,乃是:“汉王遇我甚厚,载我以其车,衣我以其衣,食我以其食。吾闻之,乘人之车者载人之患,衣人之衣者怀人之忧,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,吾岂可以乡利倍义乎!”字里行间所洋溢的“士为知己者死”的观念已呼之欲出。

韩信当时被报恩心态和安逸之象缠绕,不曾明白其中厉害。刘邦忌惮楚汉相争的局势,才容得韩信一用;若非如此,何必苦心羁縻此人,任其请封齐王?而刘邦之所以不动韩信,也只是囿于形式,想借韩信牵制项羽。本是利用与被利用,在韩信看来却成了刘邦信任其的交心之举。

韩信的第二个弱点,则是恃才自负。唐代诗人李绅在《却过淮阴吊韩信庙》中评论其为“徒用千金酬一饭,不知明哲重防身。” 诚如诗言,韩信恃才自负,任性妄为,不知明哲保身,终酿大祸。他纵横沙场十数年,将军无忌,意气风发,固然使人钦仰——但那是在战时,是在他对刘邦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。而在被刘邦降王为侯、削去兵权后,韩信失去了原有的利用价值却依然我行我素,不改昔日骄傲之风,这便无异于促动刘邦的杀机。

刘邦曾以和诸将讨论“各人带兵的多少”来试探韩信。上问曰:“如我能将几何?”信曰:“陛下不过能将十万。”上曰:“於君何如?”曰:“臣多多而益善耳。”上笑曰:“多多益善,何为为我禽?”信曰:“陛下不能将兵,而善将将,此乃言之所以为陛下禽也。且陛下所谓天授,非人力也。”

言至于此,韩信就该反思一下了。但他没有。“信知汉王畏恶其能,常称病不朝从。信由此日夜怨望,居常鞅鞅,羞与绛、灌等列。”所有这些言行,都表现出韩信对刘邦的处置是不服、不满、有怨、有恨的。这在韩信自己,固然只是一种发泄,是恃才自负、无所顾忌的一种表现;而在刘邦看来,就是不臣之举。

所以,韩信之死的主观原因,一是妇人之仁,错失良机;二是恃才自负,惹祸上身。太史公司马迁评价韩信时也叹曰:“假令韩信学道谦让,不伐己功,不矜其能,则庶几哉,於汉家勋可以比周、召、太公之徒,後世血食矣。”但只可惜历史容不得的,正是这句“假令”。

韩信的人生悲剧,正是在于他的长处为刘所利用,他的短处也同样为刘邦所利用。刘邦利用他的长处得到了天下,而为他本人带来的只是短暂的荣华富贵;又利用了他的短处,即他的妇人之仁、言行无忌,使他性命不保。

3 其他人物对韩信之死的影响
3.1 吕后与韩信

从笔者手上能找到的资料中,并没有发现吕后与韩信之间必然的利害关联。即,吕后没有必然要韩信死的动机。那么,韩信之死又是怎么和吕后扯上关系的呢?

笔者查阅了《史记》和《汉书》的相关内容,只在《史记•淮阴侯列传》中找到如下记载:“信乃谋与家臣夜诈诏赦诸官徒奴,欲发以袭吕后、太子。部署已定,待豨报。其舍人得罪於信,信囚,欲杀之。舍人弟上变,告信欲反状於吕后。”

即在韩信举兵谋反的前夕,韩信曾经和自己的家臣密议,‘擒贼先擒王’,趁刘邦出兵在外,率先围袭吕后和太子,控制中央。本是一条妙计,谁料其中有人告密,使事情败露;吕后知悉,自然不会坐以待毙。但吕后也没有轻举妄动,她和代理朝政的萧何萧相国取得了联系。史记记载,“吕后欲召,恐其党不就,乃与萧相国谋,诈令人从上所来,言豨已得死,列侯群臣皆贺。相国绐信曰:‘虽疾,彊入贺。’信入,吕后使武士缚信,斩之长乐锺室。”

面对赫赫威名的韩信,吕后不仅没有丝毫的慌张,更没有轻举妄动。对韩信,只能智取,不可力敌。吕后萧何在这个攻略上取得的不谋而合,最终致使韩信被斩于钟室。从史料记载来看,吕后杀韩信只是突发事变,是“舍人弟上变,告信欲反状於吕后”的结果,并非早有预谋。

杀韩信对吕后而言,既可以替刘邦立威,也用韩信的死敲山震虎。《吕太后本纪》中有“太后称制,议欲立诸吕为王”一幕,太尉周勃与丞相陈平的回答是:“高帝定天下,王子弟,今太后称制,王昆弟诸吕,无所不可”,由此可见昔日的谋臣虎将对吕后的忌惮——而吕后敲的也正是他们。或者说,她要在敲、震的同时,与他们取得某种程度上的“默契”。

在刘邦欲废太子的前后,《史记》上有如此记载:上欲废太子,立戚夫人子赵王如意。……。吕后恐,……乃建成侯吕泽劫留侯,……留侯曰:“……天下有四人。……义不为汉臣。然上高此四人。今公诚能无爱金玉璧帛,令太子为书,卑辞安车,因使辩士固请,宜来。……令上见之,则必异而问之。上知此四人贤,则一助也。”于是吕后令吕泽使人奉太子书,卑辞厚礼,迎此四人。……。四人为寿已毕,趋去。上目送之,召戚夫人指示四人者曰:“我欲易之,彼四人辅之,羽翼已成,难动矣。吕后真而主矣。”

张良处身事外,本可袖手旁观,又何必为吕后献计献策、力保太子?通过前后比照可以看出,这与吕后在韩信之死上敲山震虎的行为之间不无关系。

综上,吕后对于韩信之死,有着直接的推动作用,而她本人也从中受益。

3.2 萧何与韩信
萧何韩信,相识于微时,“信数与萧何语,何奇之”。后来,也是萧何月下追回韩信,又在刘邦面前力荐其人。当时萧何对刘邦说道:“诸将易得耳。至如信者,国士无双。王必欲长王汉中,无所事信;必欲争天下,非信无所与计事者。顾王策安所决耳。”一句国士无双的褒扬,所言非虚。而那句‘欲争天下非信不可’的断言,也在而后的数年里成了现实。

不得不说,萧何的见识独到。先是发现了刘邦这个王者,又发现了韩信这个将才。然而,萧何是治国能臣,书从孔孟之道,却是力主中庸。《高祖本纪》里有这样的一句话:“萧、曹皆文吏,自爱,恐事不就,后秦种族起家,尽让刘季。”这是在最初沛县起兵,推举首领的一段记载。萧何当时一力推举刘邦为王,所表现出的正是瞻前顾后、不敢冒险的性格。从中我们也可看出他缺乏担当、不堪为主的一面。

而韩信是靖国良将,自是出类拔萃,我行我素。他有敢为天下先之韬略,有敢背水一战的勇气——所缺的正是中庸之气。这就是韩信和萧何最大的不同。

萧何帮吕后骗杀韩信,所想的不过是顺帝之意,明哲保身。“上已闻淮阴侯诛,使使拜丞相何为相国,益封五千户,令卒五百人一都尉为相国卫。”韩信死后,萧何保住了相位,也从中获利,不枉此举。

谋臣和君主的思维注定没有办法达到契合与一致,但谋臣却必然要迎合君主。既此生注定刘邦为君,萧何为臣,那么萧何的自保,表现的不过是其时文人本性的劣根所在。他对韩信之死的间接推动作用,更多的是出于一种下意识的明哲保身思想。

3.3 蒯通与韩信
蒯通的历史知名度不高,首次出现在历史舞台上,是在陈涉吴广起义的时候。楚汉相争数年,风云起伏、波澜壮阔。但蒯通的经历在这一时期,却仅仅是一纸留白,找不到丝毫的史料痕迹。而他第二次登上历史舞台,就是在韩信奉命击齐的时候。至此,他便与淮阴侯韩信的波澜一生牵涉开来。他曾经试图阻止韩信悲剧的发生,却终究没有成功。

作为韩信的谋士,蒯通无疑是尽力为韩信选择更好的道路。为此,他有两次策反韩信的救主行为。那么,为什么说他策反韩信是一种‘救主’的行为?因为蒯通能够清楚地认识到君王的虚情假意与玩弄权术的手段,只有策反韩信,使他成为君主,才能真正避免日后被卸磨杀驴的命运。

在项羽的使者劝韩信背叛刘邦、三分天下而遭婉拒的时候,蒯通说了这样一段话:“足下自以为善汉王,欲建万世之业,臣窃以为误矣。……且臣闻勇略震主者身危,而功盖天下者不赏。……今足下戴震主之威,挟不赏之功,归楚,楚人不信;归汉,汉人震恐:足下欲持是安归乎?夫势在人臣之位而有震主之威,名高天下,窃为足下危之。”

蒯通历数韩信功劳,认为其功高震主,对汉王或项王任一而言,都是一个烫手山芋。就算他固守信义,不肯背叛汉王,也只会令“汉人震恐”,再无倾心信任之情。

这是蒯通的第一次策反,被韩信一句“先生且休矣,吾将念之”挡了回去。数日后,蒯通又进行了第二次策反。“夫听者事之候也,计者事之机也,听过计失而能久安者,鲜矣。……故曰‘猛虎之犹豫,不若蜂虿之致螫;……虽有舜禹之智,吟而不言,不如瘖聋之指麾也’。……。夫功者难成而易败,时者难得而易失也。时乎时,不再来。原足下详察之。”

蒯通犀利的指出‘机不可失,时不再来’的道理,并认为如果错失良机、犹豫不决,那么即使本身力量再强,最终也只会任人宰割。

这一番深得个中三昧的劝诫,依然没有点醒韩信。他目光短浅,“犹豫不忍倍汉,又自以为功多,汉终不夺我齐,遂谢蒯通。”这下连蒯通也只好‘详狂为巫’,不再提起此事。直至韩信临终,才明白过来:“吾悔不用蒯通之计,乃为儿女子所诈,岂非天哉!”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了。

蒯通作为一个谋士,尽了自己的努力。但君主专制与中央集权的历史趋势,就是把军权收归中央。这是蒯通也无法逆转的。

3.4 陈豨与韩信
陈豨官拜钜鹿守,来向韩信辞行,韩信握着他的手在庭中走,发自内心的劝他:“公之所居,天下精兵处也;而公,陛下之信幸臣也。人言公之畔,陛下必不信;再至,陛下乃疑矣;三至,必怒而自将。吾为公从中起,天下可图也。”这一番交代,不如说是有感而发。刘邦对他的“怒而自将”,他对蒯通的痛惜错失,字里行间皆可见。昔日是蒯通策反韩信,今日是韩信策反陈豨,历史总有这般惊人的相似!但可惜,今时不同往日,最好的时机已经错失。
汉十年,陈豨果反。上自将而往,信病不从。阴使人至豨所,曰:“弟举兵,吾从此助公。”

陈豨的造反为韩信制造了机会,也等于放了一个烟幕弹,掩护了韩信的擒王之举。如果没有人告密而韩信的计划得以实施,那么结果会迥然不同。

宋代诗人黄庭坚在《韩信》一诗中曾有“陈豨孺子胡能为”一语,可见陈豨作为韩信的造反同盟,并不能支持到韩信的举动,反而辜负了韩信的一番心血。

因此,他在韩信之死中虽只是昙花一现,却也在无形中推波助澜,影响了韩信之死的事件结局。

结语
韩信之死牵涉甚广,不仅是人物自身的性格缺陷所致,也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,是皇权加君权至上的产物。

致谢
衷心感谢李宗俊老师在论文撰写过程中给予的指点和建议。

参考文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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班彪, 班固, 班昭, 马续, 汉书, 中华书局, 2004年版
马基雅维利, 君主论, 西苑出版社, 2009年版
刘佳, 2007,“忍”与“不忍”话韩信, 文史天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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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麦贞, 2006, 论韩信悲剧命运的必然——读《史记•淮阴侯列传》, 名作欣赏
楚欣, 2006, 性格即命运——读韩信与蒯通, 炎黄纵横
李占忠, 2006, 功高盖主终是祸, 情义稚重遭杀身——点撷韩信生死足迹, 石家庄联合技术职业学院学术研究
刘杏梅, 李修松, 2005, 从心态史的视角看韩信的成败,合肥学院学报(社会科学版)
司马贞, 史记索隐, 万卷出版公司, 2008年版
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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